萌辞

判官，尘不到×闻时，ooc致歉。

前世梗，谢府公子谢问时间线，奶娃娃闻小时出没......

突发灵感写的，4K字。

我可能很爱一些命中注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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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日是乞巧佳节，是未及弱冠的男男女女可以在街头，跟心仪之人互换红绳定下姻缘的大好日子。整个街市花光满路，人群熙熙攘攘，叫卖声此起彼伏，不绝如缕。

谢家小公子鲜少在这市集闲逛，这会儿被这繁华市井烟火气迷了眼，便吩咐了随身小厮不要跟着，他自己随便走走就回去。谁知将将走过了两条街，就被人硬塞了数十条花绳，他窘困之下只得悉数归还，反复表明自己未有成家的心迹。

即便如此，还是引得诸多女子怨愤下捂面而去。

他叹着气挤到了一处人多的地方，试图把自己埋在人群里。

这处挂着十数盏大红灯笼，竟是在猜灯谜，他饶有兴致地看了好一会儿。

突然间腿上一沉，好像被什么东西扒住了。他心中一惊，垂下眸去看，居然是个只及他腿高的三四岁的小娃娃。

那小娃娃两只小手环抱着他的腿，抬着头瞅着他。那一双眸子亮晶晶的，睫毛弯曲挺翘，五官粉雕玉琢。最特别的是，小孩儿皮肤白的惊人，就跟年前他在谢府屋落院角垒的那个雪娃娃一样……

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！

谢问不忍心扒拉开小孩儿，只得柔声开口：“怎么了，你是谁家的小孩儿？”

奶团子没有松手，扑闪着大眼，奶声奶气地说：“可以帮我个忙吗？”

“嗯……什么忙。”

这应承得未免太不假思索，连谢问自己都吃了一惊。

奶团子揪着人的衣角，一路拖拽到了路的另一边，肉肉的小手指指谢问，又对着那位置上卖冰糖葫芦的摊贩说：“我爹来了，他付钱，你拿那个最大的给我。”

谢问：？

谢问：？？？

虽说你只有这么点儿大，我能一手抱四个一模一样的，但我也真当不了你爹。

谢小公子忍俊不禁，面上有些挂不住了，看着同样一脸惊诧的摊贩，寻思着该如何同这奶娃娃解释这个谎他撒得着实有些离谱。

“快点，快点，银子呢。”

奶团子不知道这二人的心思，但他实在等不及了，直接伸手在谢问身上乱摸起来。

想来倒也真的无甚必要同这不谙世事的小娃娃解释这些，谢小公子低眉叹息，顺着奶团子的小手也在周身翻找起来。

蓦地，他手一顿回过神来，平日里出门都是跟着的小厮收着银票，他身上是从来没有碎银子的。

那小手已经来回摸了好几圈，见那双大手不动了，奶团子心中更急了几分，抬起肉嘟嘟的小脸，噙着泪花儿就朝谢问的脸上望去。

大大的眼睛随意扑闪了几下，泪花儿就滚落下来，“啪嗒——”一下就掉到他的小靴上。

谢小公子见人哭了，顿感慌神。他自幼玲珑剔透，学业骑射都是家族中佼佼者，自然招了不少艳羡嫉妒，而他本人又不愿牵缚维系那些扰人的关系，对外都是冷清淡然，族中小辈自然是无一人肯同他亲近的，他几时面对过这个境况——

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，惹哭了一个三四岁的奶娃娃？

甚至都没了迟疑的功夫，谢小公子直接扯下了腰间玉佩，递予卖糖葫芦的摊贩：“这个够了吧？”

奶团子见摊贩瞪大了双眼接了那个亮晶晶的物什，赶忙跳起来拔了那个最大最红的糖葫芦就跑。

“哎——你跑什么，小心撞着人了！”

谢小公子顾不上这边摊贩还张着嘴巴看着玉佩惊呼“我的天呐”，就见那奶团子转瞬间跑得没了踪影。

他来不及细想，只念着那小人那么小一只，周围人潮攒动，别给人撞了摔了。那糖葫芦的细杆尖锐得很，万一摔了又给扎伤了……

他从来不知道，自己能为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奶娃思虑这样多。

幸好，只转了两个街角，奶团子就停下了步伐，转头看着终于拨开层层人涡追过来的那人。

 “别跑了，腿看着只有这么一点儿，还能跑这样快。”谢公子还有些喘，看着眼前这奶呼呼的小人儿，却舍不得硬下口吻说话。

奶娃娃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打了几个转儿，停下了咬糖葫芦的动作，望着谢问怯生生地开口：“哥哥你是生气了吗？”

？？？

这会儿知道叫哥哥了，不叫爹了……

谢问失语，难道哥哥就不能买糖葫芦了吗……为什么非要装爹？

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说话，奶团子弱弱地垂下手，将糖葫芦放到了身侧，低垂着眼：“我会把钱还给你的。”

谢问轻声笑了：“没有，没有生气。不用你还钱。”

“那……”白净俊气的小娃娃像是认真思考了下，忽然张开臂膀，冲着谢问：“那哥哥抱抱。”

谢小公子的双眉猛地跳动了下，一瞬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那处。

这奶呼呼无法抗拒的撒娇，真让人措手不及。

那一瞬之后，奶团子已上前了几步去搂人的腰，谢问生怕那糖葫芦蹭到了他身上的衣物，到时候粘结在了一起，奶团子没了糖葫芦又要哭闹，未加思索赶紧一把将小人儿抱了起来。

这番抱起来，他还意识到自己从没抱过这般大小的孩子，他左右调整了好久，才终于让奶团子在他怀里找到了较为舒适的姿势。

奶团子满意地一边搂住谢问的脖子，一边继续啃他的糖葫芦，嘴里包得鼓鼓囊囊还不忘开口：“钱是一定要还的，回头我让我爹爹娘亲还你。”

？

谢问心想，你爹娘若是知道你这糖葫芦是用价值不菲的绿松石玉佩换的，你怕是要遭殃。

“所以，你爹娘呢，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？”

方才见这小孩身边没有照料的大人，谢问就心中狐疑了，这钱塘的治安就算再好，也不至于放任这么小的孩子满大街乱跑吧。更何况，这小娃娃的模样生得这般讨喜，若被恶人拐了回家可怎么了得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奶团子摇摇头，面露迷茫，“娘亲本来拉着我，我跑去街角看花灯，转眼就找不到他们了。”

果然是跑丢了。

谢问略一沉吟，问：“卖花灯的地方在哪儿，你还找得到吗？你爹娘可能还会去那里找你。”

奶团子瞪着眼睛，点点头，又摇摇头。

谢问见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镶在圆圆的脸蛋儿上，闪着稚气的光，肉嘟嘟的面庞随着他上下左右的动作还一晃一晃，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……可他出自朱门大户，知书识礼，想了又想，终是没有付诸实践。

他温声开口：“那我们一起去找找，好吗？”

“嗯嗯。”

奶团子头点得似啄食的小雀，罢了又开始咬没吃完的糖葫芦，一张小嘴上满是黏腻。

谢问瞧着，便摸出了随身的巾帕给他擦嘴，谁料越擦越粘，最后直接糊得小孩满脸都是。

奶团子伸出舌头努力想舔脸上的糖渣，可是根本够不太着，最后只得不满地抱怨：“哥哥好笨。”

谢家公子讪笑两声，又开始寻思着哪儿有清水能给这孩子洗把脸。

这样一路走一路找，小孩儿指了几次方向，还是没有寻到花灯地，而小孩儿手上的糖葫芦也吃完了，好动的天性使然，他就不愿再窝在人的怀里了。

谢问拗不过他，他小短腿儿一跃，就跳了下来，又开始东跑西窜。

没跑了一会儿，就被人揪着小手拉了回来。

“耐心点儿找，别跑。待会儿又跑丢了，看你怎么办。”

奶团子的手好小，握在手里一下子就全包裹住了，像个小肉球。谢问唇上弯出弧度，没忍住揉捏了下。

这小肉球还颇不安分，左转右转，试图挣脱，可无济于事，终于放弃了，不再动了，跟着谢问又走过了几个街角。

这条街的人越来越少了，来来回回的功夫，已过了大半个时辰有余，再待一会儿不回去，家里人该四处寻我了……谢问心里想着，实在找不到的话，只得将这小孩带回府，再多派些人去城中问问有没有哪家丢失了孩子……总之是断不能让他一个人流落在外的。

“咦！”

正寻思的功夫，手中的小肉球突然挣脱了束缚，看到了什么新鲜玩意似的，突然冲向了对面的街道。

与此同时，路弯处毫无征兆地拐过来一辆马车，以绝对不慢的速度冲向了路中央！三四岁的小孩身形娇小，驾马的人根本看不见他。

谢问耳中哄了一声，大步冲上前就去捞孩子，手刚抓到人，马车就从耳边呼啸而过，吹飞了地上散落的残叶。

“让你不要乱跑！你看差点给撞了！”

情急之下的语气已带上了难以自持的严厉，奶团子看着人，扁扁嘴，哇一声就哭出来：“哇——你凶凶！”

谢问呆住，深吸了口气，缓缓蹲下身，扶住奶团子的小肩膀，努力重拾了方才的柔和：“没有，没有凶。”

“你有！你就有！”奶团子尖声叫着，用手去揉眼睛，那大颗大颗的泪珠儿跟不要钱似的一窝蜂全涌了出来。

一边哭还一边打着哭嗝指着旁边：“我……嗝……我是找到了这个花灯……嗝……才跑过来的……呜呜……我没有……嗝……我没有乱跑……呜嗝……嗝……”

谢问眸光看向那处，愣住。果然，这里是卖花灯的地方！

这下人彻底心软成了一滩水，疼惜地给小孩抹眼泪，又把人搂在怀里，连声宽慰：“是哥哥错了，哥哥不该凶你，哥哥不好，不哭了不哭了。那你也凶哥哥好不好？你可以更凶更凶地凶哥哥，想怎么凶就怎么凶。”

小孩把脑袋埋在谢问肩头，身子还是一抖一抖，却没有像刚才那般哭得愈发激烈了。

“小时！”“小时！”

连着两声重叠的惊呼，奶团子抬起脸，看着奔向这边的两个人，直接推开了谢问的怀抱，朝那二人跑去。

“爹爹！娘亲！我在这儿！”

谢问给他推得一踉跄，差点坐在地上，他站起身，拍拍身上的灰，回头看着刚刚还在自己怀里哭的小孩儿已经回到了他父母的怀抱，亲昵地在那蹭来蹭去，心中突然荡起一股莫名的失落。

连他自己都说不清。

他看着那男人在奶团子的屁股上连拍了数下，嘴中气骂着：“跑哪儿去了你！想急死爹娘啊！再乱跑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！”

小孩儿疼得又哭叫起来，挣扎着要躲。谢问忙伸手去拦，急急劝慰：“街上人多，容易走失，这孩子聪慧，还知道寻人帮忙。是他拉着我来这儿等你们的。”

男人停了手，看了面前这矜贵风雅的公子，瞧上去就像是好人家的孩子。他点了点奶娃娃的鼻头，给他擦了泪，朝着谢家公子作了一揖：“犬子顽劣，惊扰阁下了。”

谢问回了一揖：“言重了。”

他默默看着那二人抱着小孩儿走远了，心中像空了一块，明明是初次见面的小孩，他竟突然萌生出一种想常常与他见面的想法。

暗骂了一句自己失仪，谢问摇摇头转了身，嘴中还喃喃自语念了句小孩儿的名字。

“小时？……小时……”

远处，同样也传来了细微的人声。

“小时，那个人是欺负你了吗，娘亲看你刚才在哭。”

一会儿，软糯糯的童声响起，已经听不太明晰……

“没有，娘亲，哥哥对我很好的。”

……

苍海沧田，转瞬即逝。这茫茫天地间，漫漫年岁中，谢家曾芝兰玉树的小公子，终于长成了散去万千尘缘不留痕的判官祖师爷。他遇见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人，很多人很多事早已在脑中模糊不清了，可那个人，那个名字，那个软乎乎的小身体，却让他在千年后的某个午后，从梦中恍然惊醒，看着怀里搂着的另一个人，突然大悟于心。

原来冥冥之中，自有天意指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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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用愉快的话留个评吧（喊谢公子出来给你们挨个儿作揖）......

闻小时：？？？除了我还有人能使唤我师父？愧线，出。

梦：（抱头逃窜）

彩蛋是祖师爷和闻小时的一些对话。

闻小时：我连我自己的醋都吃，我连我自己都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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